粟裕那封要命的电报,若晚发一天,淮海战役恐怕就打不起来了
1948年4月30号的深夜,河北阜平城南庄的窑洞里,怕是熬干了油灯。
毛泽东指间的烟卷,那点星火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一明一暗,就像当时整个战局一样,扑朔迷离。窑洞里回荡着粟裕沉稳的声音,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千斤重担:“十万大军渡江,怕是走不到一半就得折损大半;要是留在中原,不出半年,肯定有一场大仗要打!”
地图上,那条代表长江的蓝色曲线,跟广袤的中原大地,形成了刺眼的反差。一个往南,是捅向敌人心脏的匕首;一个留在原地,是跟敌人硬碰硬的拳头。怎么选?
三个月后,豫东战场上,国军九万多人灰飞烟灭。五个月后,济南城头换了旗帜。又过了俩月,淮海战场的炮声,把蒋家王朝的丧钟给敲响了。
这一连串的胜利,回过头看,简直是踩着钢丝走过来的。要是那天晚上,粟裕没敢开口,选择了沉默,那整个解放战争这盘大棋,会走出个什么鬼样子,真没人敢想。
说起来,当时中央的计划,那叫一个大气磅礴。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,虽说战略上是成功的,但部队打得太苦了,重武器丢个精光,人也瘦了一圈,被压在山里头动弹不得。蒋介石那边呢,调集了几个重兵集团,沿着铁路画了好几个圈,摆明了就是要一口一口把咱们的部队给吃掉。
破局的法子,就是让粟裕带着华野最能打的叶飞、王必成、陶勇这三个纵队,十万精兵,像一把尖刀,直接渡过长江,插到国民党统治区的屁股后头去。毛泽东的设想是天马行空的:“把江南变成中原,再把中原变成华北,这棋就活了!” 目的很明确,就是逼着中原的敌人回家救火,好给刘邓大军解围。
命令拿到手,粟裕却怎么也睡不着觉。他心里那本账,翻来覆去地算。十万大军,没有后方根据地,就这么一头扎进苏、皖、浙、赣,那是什么概念?他脑子里立马就闪过1934年方志敏领导的红十军团,也是这么一支孤军,最后是什么下场?部队打残了,伤员都没地方送,活活拖死。
更要命的是,粟裕对人心的判断。他觉得,就算自己真的过去了,也调不动中原的国军主力。说白了,桂系的白崇禧跟蒋介石压根不是一条心,凭什么为了保老蒋的地盘,把自己江南的老本给调走?蒋介石的那些机械化部队,到了南方的水网山地,腿脚也不利索。
这么一来,华野的主力一旦分散,中原战场上唯一能跟敌人重兵集团掰手腕的拳头,就没了。
粟裕反对,不是胆子小,是他脑子里的推演,比谁都清楚。要是真按计划过了江,那淮海战役这扇机会的大门,就得被死死焊上。
你想想,三个主力纵队一走,中原我军就剩下七个纵队。对面呢?邱清泉、黄百韬、孙元良这些兵团,哪个不是美式装备武装到牙齿?咱们这边兵力一少,人家就可以挨个点名,把你一个个收拾掉。粟裕后来在著名的“子养电”里说得透彻:“分散了,就要被敌人各个击破;硬要集中,补给又跟不上。” 中原这块地,就别想再主动打仗了。
渡江部队的难处,还没出发就看出来了。叶、王、陶三个纵队,打了一年仗,人困马乏,老兵减员严重,干部也缺,在濮阳休整的时候,连新兵都招不够。你指望到了国民党控制的苏浙皖赣,能有根据地给你养伤、给你送粮送弹?那不是做梦嘛。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遭遇,就是血淋淋的教训,好多战士不是战死的,是饿死、病死的。
到了1948年下半年,中原决战的火候,其实已经差不多了。豫东战役打完,国军那边的士气一落千丈。后来打济南,徐州的援兵,那位常被蒋介石夸作“福将”的刘峙,愣是按兵不动,眼睁睁看着王耀武完蛋。这就暴露了国军内部的虚弱和矛盾。粟裕的眼睛毒啊,他一下就看出来:“敌人怕被我们包围歼灭,怕得要死,可以引诱他们出来决战!”
可要是华野分兵南渡,这种微妙的局面立马就会被打破。蒋介石又不傻,他很可能会提前把主力缩到淮河以南,搞他的“守江必守淮”去。后来徐州“剿总”司令刘峙自己也回忆,说要是共军分兵了,他肯定就固守江淮了,根本不会在徐州那个地方跟共军拼命。
最可怕的是,整个战略都会变得被动。粟裕在城南庄跟中央掰扯得很明白:“我们南下渡江,蒋介石不会调白崇禧的主力来打我们,只会用南方的杂牌军来围剿。刘邓的压力不但没减轻,反而因为我们兵力分散了,他们的处境会更危险。”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,后来淮海打得天昏地暗,桂系的几十万精锐,就在旁边看热闹,就是不来救。
粟裕的坚持,换来了一场豪赌。中央同意了,渡江计划暂缓,但话也说得很重:你粟裕必须在限定时间内,在中原战场上打出个名堂来!
这位“战神”没让任何人失望。
1948年6月,豫东战役开打,华野集中了所有能动用的家当,二十天不到,干掉了国军将近十万人,创了解放战争开始以来一次战役歼敌的最高纪录。这一仗,把国民党在中原的机动兵力打残了,蒋介石在日记里哀叹,说此战之后,中原再也凑不出完整的兵团了。
9月份打济南,守城的十几万国军被全歼。这一仗,彻底捅破了国军协同作战的那层窗户纸。
等到11月,黄百韬兵团磨磨蹭蹭地从海州往西撤,粟裕的机会来了。他立刻调整部署,向中央提出,别打什么淮阴、淮安了,胃口放大一点,直接在徐州这片地方,把国民党的几个主力兵团,一口气全吞了!那时候,中野和华野两大野战军已经会师,几十万大军背靠着稳固的解放区,几十万上百万的支前民工,推着小推车,把粮食弹药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。反观国民党那边,几个兵团被分割包围,各自为战,最终被一个个吃掉。这一切的一切,都建立在兵力高度集中,后方稳如泰山的基础上。
淮海战役结束那天,粟裕爬上一个被炮火熏得焦黑的小土坡。他看着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,又望了望远处蜿蜒南去的淮河,忽然对身边的参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要是当初我们过了江,这会儿,可能还在福建浙江的山沟里跟敌人打游击呢。” 三个月后,还是他,亲自指挥着百万雄师过大江,那时候的江南,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了。
历史这东西,没法“如果”,但它有自己的道理。粟裕那几次“斗胆直陈”,说白了不是什么“抗命”,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军事民主和责任感。就是前线的指挥员,对战场那种野兽般的直觉,跟统帅部宏大的战略构想,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结合和修正。后来有军事家评价说:“没有粟裕那三次改变中央战略的建议,就没有淮海战役的决胜基础。”
渡江的计划,或许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,但只有把敌人的主力兵团,彻彻底底地埋葬在长江北岸,那面红旗插上南京总统府的时候,才不需要用千里血染的风采去换。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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